以这样一个晦涩的电影开篇来远眺奥林匹亚山下旖旎的竞技风景,并不是我在故弄玄虚。因为在这个古希腊众神炯炯目光注视下奥林匹克罗曼蒂克之夏,仍有一些不合时宜的“顽童”,从阳光下某些阴暗的犄角旮旯斜刺杀出,悄悄地从大人的囊中偷走那些不合时宜的“危险玩具”:EPO、THG。这些简单英文字母的排列组合可不像CEO、MBA那样代表了财富和品味的象征,它们是麻黄缄、合成类固醇,也就是被运动员们称为“光荣与耻辱”的兴奋剂。
举重银牌桑帕尼斯、铅球金牌科尔扎年科、铁饼冠军费泽卡斯,这一个个刚刚披金掠银意气风发的奥林匹克英雄们,在经过了“A+B=阳性”两只尿瓶的残酷过滤之后,一下就从接受顶礼膜拜的“国家英雄云端”坠入了遭人唾弃的“全民公敌地狱”。“查到了是兴奋剂,查不到那就叫高科技”,这一句流行体坛的格言反映了运动员群体中一种饮鸩止渴的普遍心态:从来只有更高明的,没有更干净的。
只要奥林匹克运动继续存在一天,兴奋剂的幽灵就注定不会消退,这一场永远的“猫捉老鼠游戏”其实就是一场高科技的较量。现在已经有人预测2008年北京奥运会,随着转基因工程的发展必将应运而生的“基因兴奋剂”,可以利用动物肌肉基因来彻底改造运动员,到时候“篡改了上帝旨意”的超级塞亚人将战无不胜:6秒跑完100米,一跃飞出十余丈!哦,天哪,这究竟是现代奥林匹克的美梦,还是顾拜旦爵爷的噩梦呢?
“以两个宝贝女儿的名义起誓,我是清白的”,这是本届奥运会首位被剥夺奖牌的希腊人桑帕尼斯慷慨的辩白。这样“感人”的誓言很容易让人想起“肖申克救赎”里那句著名的无厘头监狱格言,几乎将牢底坐穿的摩根·弗里曼面无表情地安慰蒂姆·罗宾斯道:“是的,这里每个人都是无辜的。”——而对于现代奥林匹克运动而言,潘多拉的魔盒早已被打开,任何涕泪横流的誓言都显得那样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