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雅典8月18日体育专电随笔:从纪念章的妙用说起
记者肖春飞应强
老前辈教导说,采访奥运会,要多准备几个纪念章,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比如说,有些地方进不去,送给看门人一个纪念章,说不定就能进去了;又比如说,闯进了一些规定不能去的地方,事后被人找麻烦,再送出一个纪念章,说不定就化险为夷了。前辈们还说,很多新闻史上的名篇就是这样产生的。
这自然是难得的经验之谈,不过在受教之余,也产生一个疑问:纪念章真有如此魔力吗?——足以改变一些严格的条文?
真正采访奥运会后,才悟出不是纪念章的作用大,而是记者的地位低。
纪念章能够用来通融,表面上看是奥运会新闻管理存在漏洞,对记者通行的相关规定有许多模糊的地方,但仔细想来,有些规定似乎是多余的,有刁难记者之嫌。否则,为什么森严门规,在一个小小的纪念章前就“芝麻开门”了?
历届奥运会主办者都声称要让来宾满意,“来宾”当然有排名,放在第一位的是贵宾,比如奥委会官员、诸代表团要员和赞助商等等,他们得罪不起;第二是运动员和教练员,没有他们就没法比赛;第三是观众,他们是买了票的……如果记者有幸名列“来宾”之中,也只能忝居末位了。
如今奥运会的商业气氛越来越浓,组委会与媒体越来越乐此不疲地玩着角力游戏,而电视转播权的出售,更让平面媒体记者的采访越来越难。我们去看开幕式彩排,没人告诉不可摄影,但随手拍一张,便有警察从暗中闪出,把我们带到办公室,勒令删去照片(幸亏现在是数码相机,否则胶卷也得给扯出来),还要留下名字与出生日期。令人纳闷的是,同时留下的还有父亲的姓名。
奥运会上,最累的是记者。我们一位同行因为太困,在从新闻中心回记者村的班车上睡着了。这辆班车走走停停、人进人出,只有他一人沉睡着在雅典城里兜了几个小时的圈子,梦中还紧抱着相机。
在雅典街头,能够看到很多收集纪念章的外国老头老太太,他们的收藏累累坠坠,像件精美的铠甲穿着身上。很羡慕他们,如此简单的快乐与如此执着的悠闲。
我们不敢跟他们交换纪念章,我们得留着它们,放在一个随手可及的地方,随时准备堆出笑脸,奉上一个小小的“贿赂”,然后低声说:“PLEASE……”(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