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8月4日北京时间晚12时,距雅典奥运会开幕式还有8天,这个极平常的日子,却注定要写进中国女排的记忆:这一天,受骨折困扰131天的赵蕊蕊,终于在与波兰的比赛中登场,地点是波兰小城格西尼亚。赵蕊蕊的复出,让中国女排重新焕发了奥运会夺冠的激情。
赵蕊蕊:我来不及哭
“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我总在想,当自己在赛场上腾空而起时,一定要用眼泪来纪念。但真正到了赛场,我已来不及哭,贯穿身心的,都是幸福!”赵蕊蕊说。
7月21日,赵蕊蕊在合肥站刚刚归队时,主教练陈忠和就说:在打波兰的时候让她上场试一试。“当时不敢想,心里既有期盼,又有压力。毕竟那是奥运会前最后一次机会。”赵蕊蕊回忆道。
但在归队后的第一堂训练课上,陈忠和并没有让心情迫切的赵蕊蕊加入队伍合练,他甚至放出风来:在8月7日的波兰训练前,赵蕊蕊将和李艳、陈静争夺最后一张雅典门票。陈忠和这番话是想刺激弟子早日走出低谷。
但中国队在合肥站负于意大利,特别是在意大利总决赛败给老对手美国队,加速了赵蕊蕊上场的步伐。而归队半个月来,赵蕊蕊也为上场做好准备:从上网扣球拦网到参与对抗训练,赵蕊蕊一天一个进步。
北京时间12时,中波之战的第一局,中国队以15比13领先,陈忠和终于拿起了“8号”的换人号码牌,递给跃跃欲试的赵蕊蕊,后者替补的对象正是状态正佳的张萍。张萍在下场时看了看赵蕊蕊,用力地点了点头,“主要不要太发力,加油!”
这时,广播男中音用长长的波兰音对体育场的观众播报:“下面,大家为来自中国的姚明:赵—蕊—蕊鼓掌,这是她今年的第一场比赛!”观众席顿时掌声雷动,老顽童波兰队主教练雷萨德甚至吹起了口哨!
赵蕊蕊赛后回忆道:“我没有想到气氛会这么热烈。第一次觉得手里的号码牌沉甸甸的,但心中只想着下个球该怎么打。”
三局比赛,陈忠和都是进行到中局时换赵蕊蕊上场打一个轮次,总共加起来不到十来个球。但就是这十来个球,足以让陈忠和和女排姑娘们感到欣慰。在第三局出场时,赵蕊蕊上来就接连扣死三个球,有一个还是站在网前原地起跳的扣杀,球有力地落在对方三米线内。
队友们也为这个球感到震惊,她们纷纷冲到赵蕊蕊面前又叫又跳。“好,真的很好,你的表现根本不像这么长时间没上场比赛的!”队长冯坤用力掐了掐赵蕊蕊。
对自己的第一次登场,赵蕊蕊也很满意,她在赛后说:“进攻越来越有信心了。遗憾的是没捞到什么拦网机会,希望下场比赛能得到弥补。”
在中国队首场3比0取胜后,5日北京时间晚上10时,中国队再次取胜波兰队。
陈忠和:我流过泪
首度亮相就赢得满堂彩,陈忠和的激动绝对不亚于赵蕊蕊:“决定换上她的那一刻,心里酸甜苦辣的味道都有。”在赵蕊蕊向他询问是否可以打得更久一点时,他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灿烂:“这次够好了,重要的是你回来了!”
重要的是回来了,这是陈忠和最真切的表达。陈忠和回忆说,“2001年4月我们组队以来,一直把到雅典奥运会上‘冲前三争第一’作为奋斗目标,这一点在我们去年夺冠后也不曾改变。但队伍目前困难不少:对手的加倍重视,连续作战的身心疲劳、绝对主力的受伤……赵蕊蕊在全队发力向奥运冲刺的关键阶段突然受伤,对我和我的战术体系的打击可想而知。”
“在那以后,我一直回避谈及赵蕊蕊受伤对中国女排的影响。这个时候,我必须坚强起来,整个球队也必须振作起来,我们不能因为困难而放弃目标。在缺少赵蕊蕊的情况下重建战术体系,重塑一支充满战斗力的中国女排,这对我来说的确是道难题。我曾为此寝食难安,常常一个人在那里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反反复复思考对策。其实,我在考虑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奥运会进入倒计时,我如何才能带领队员抓紧每一天,每一堂课。现在,我可以很自豪地说,我带着这支球队走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在赵蕊蕊登场后,陈忠和显得如释重负。
最让陈忠和感动的还是赵蕊蕊饱满的战斗热情:“我曾在赵蕊蕊的病床前流过泪,但现在,我每次看到她我都会笑。她对奥运会的执着正是我们这支女排精神的一个缩影,我没有理由不为她感动。”
“春节过后,中国女排开始进入奥运冲刺阶段,队员们一直在一种相对疲惫的状态中坚持着。三年来,我们没有几个休息日,球员在不断的打磨中取得进步的同时,身体和心理上的疲惫也在累积。去年我们拿到了世界杯冠军,刚刚走过事业一座高峰之后,那种身心俱疲的感觉依然存在。”对中国女排的现状,陈忠和认识得很清楚,但他也表示:“奥运会是不会等我们的,球队只能在疲惫中再度起飞。现在赵蕊蕊来了,我们更有理由在雅典取得好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