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伸出手腕,“你测测我的心跳,看我慌不慌张。”这时他的心跳很正常。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体操男子团体决赛,中国队进行到了第5个项目,金牌希望越来越渺茫,甚至进前三的希望都不大了。体操中心主任稳稳地坐着,神色安详。他早就知道这场战役有多么艰难,但他也看到了4年之后在北京的希望。
此番出征雅典,中国男子体操队一直逃不脱天灾人祸的打击。李小鹏赛前受伤,团体赛阵容不得不调整。为了保存李小鹏的实力,只能让他不参加自由体操比赛,本来就较弱的一环受到了更大打击;诸多裁判当中没有一位中国裁判,在这种打分决定名次的运动项目中,中国的境地更加不利;为了尽可能地保证在单项赛事中的优势,小将肖钦入选了预赛团体阵容,可正是由于他的失误,中国队在预赛中的排名居然是第四位,卫冕冠军的心理压力骤然增大。然而厄运并没有结束,雅典时间8月16日晚8点30分开始的体操男团决赛,中国队第一个项目就是最弱的自由体操。
李小鹏不能出战自由体操,总教练黄玉斌信任的小将滕海滨出任替补。在633的团体比赛当中,容不得半点失误。和以往的大型比赛一样,第一个代表中国队上场的是最擅打头阵的邢傲伟,没想到这个自信十足的山东小伙子还是没有控制住急躁的情绪,他的结束动作出现失误,踏出场外,最后得分只有9.087分。随即上场的杨威开场动作也不稳,9.562分,只是差强人意。第三个上场的滕海滨更加紧张,连续出现两个重大失误,最后只得到8.662分!第一个项目比完,中国队至少丢失了1.2分。
“自由体操发生失误是最致命的。”高健说道,“不仅要扣分,而且连续动作的加分也没有了,这是双重打击啊!”裁判给邢傲伟的打分是不是太低了?高健立即否认道:“不,这是我们自己发生了失误。”
日本人和美国人的喝彩声在体操馆里此起彼伏,中国队的不利开局给了对手极大的信心。随后的两个项目,中国小伙子们在鞍马和吊环中都有稳定发挥,肖钦更以9.862的鞍马最高分将功补过。但是前三项赛罢,中国队和领先者的差距仍有1.5分。
第四项跳马,邢傲伟只有9.4分,翻盘的机会越来越渺茫。双杠虽然发挥出色,但美国和日本一直没有失误,反倒是前三轮一路领先的罗马尼亚队这时候顶不住了。
滕海滨的噩梦仍在延续,第五个项目双杠第二个上场,再次出现重大失误,8.737分。中国男团的卫冕希望彻底破灭。
最后一个项目是中国队的另一个弱项单杠。参加团体比赛的所有队员再一次从主席台前走过,中国观众在大声加油,李小鹏、杨威和黄旭这些老队员勉强举手回应观众的欢呼,可滕海滨默默地走在最后,头都不抬。最后一个上场的他,又在做连接动作时掉下杠架,险些受伤。这个夜晚对他来说,实在是过于残酷。
赛后,从高健和黄玉斌身上看不出太多沮丧,虽然这块金牌成色最重,但在奥运金牌榜上它只是一块金牌。
“男子体操还有7块金牌等着我们去争取。”黄玉斌抛出的话语,和高健的心跳一样强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