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巴塞罗那夺标时分的惊喜一刻,忘不了亚特兰大痛失金牌的惜败凄楚,最后一枪,是王义夫心头一道难解心结,“不错,练了这么多年打到我这个份儿上,冠军之争往往取决于最后一枪,每次当我最后一次扣动扳机的时候,我都觉得是对自己生理与心理极限的一种超越!”昨日训练结束后,辽籍奥运冠军王义夫对记者说了这句语重心长的话。
昨日中午,当记者在雅典郊区的射击中心遇见王义夫时,这位43岁的老将正和另一名奥运冠军陶璐娜有说有笑地走出训练场,准备乘车返回奥运村,听说是家乡记者,尽管时间紧迫,王义夫仍抽出十几分钟的宝贵时间接受了本报记者的独家专访,采访刚一结束,王义夫立即登车返回。
“有人说我是老将,我不觉得自己老,否则我现在就不会奋战在一线上。很多人认为我经验丰富、每逢大赛临危不乱,失败也是运气不佳所致,其实在关键时刻我和年轻选手一样紧张!”当记者将采访主旨聚焦于众说纷纭、却从来没有由王义夫亲口澄清的“最后一枪”悬疑时,似乎瞬间即化解了访谈双方的心理隔阂,谈话融为心灵对等的真情倾吐。“其实越是高手,就会越感觉到决战时分的深不可测,甚至一个在日常生活中看来微不足道的细节都能动摇全局,经常讲,练射击的人是玩鹰的眼睛,说的就是心细的理儿,你注意不到,忽略了,冠军就离你而去,射击比赛就是这么残酷。”说到这儿,王义夫眉头一紧,似乎思绪又回溯到亚特兰大奥运会上0.1环之差与金牌失之交臂的苦痛记忆中。“刚才有国外记者想和我合影,我没拒绝,但我坚决拒绝他们打闪光灯,我的眼睛现在可能已承受不了一丝一毫的意外刺激,我没有开一点玩笑。”
雅典之行,历经悲喜的王义夫又将遭遇何种人生奇遇呢?思忖片刻,王义夫面色冷峻地答道:“我不敢想,真的,经历多了,反而觉得胜利的取得有时就凭一种感觉,很细微,很难把握。比方你刚才说,飞碟项目受当地气温、风向影响大,手枪等单项基本不受室外影响,但在我看来,影响是一样的,也许你说没影响就没影响,你说有影响就有影响。”王义夫话音刚落,身旁的陶璐娜情不自禁地插话道:“王老师,你这话未免太深奥了吧。”
“你认识舒曼吗?”访谈中,王义夫突然游离主题向记者发问,然后又自言自语地答道:“我这几天一直没遇到他。”据记者所知,德国名将舒曼几乎从汉城奥运会起即与王义夫角逐王冠,射坛“瑜亮之争”至今也没分出明确胜负来,也许,最后一枪的较量将两位天王巨星的命运早已紧紧捆绑于一处,没有人能对这场马拉松般旷日持久的二人竞争予以明确答案,王义夫只淡淡地说:“我在等他。”
“我实在无法回答冠军归属这类提问了。”王义夫摇头说,“每一枪都很重要,最后一枪是总结,我打了这么多年,但自我感觉似乎始终也没有找到那种举重若轻的平衡感,也许雅典是我的奥运超越,我真地期待这种超越尽快到来,我现在只想怎么和自己比,跨越这一关,成绩自然水到渠成。”来源:【福建日报】